文学时空

被放大的“素质” 被缩小的“管理”

时间:2018-03-18 23:08    来源:华大青年    作者:张阳婷    点击:
​前不久,两名男子在北京地铁亦庄线上的一场斗殴被英国《每日邮报》报道,环球网为这一事件取的触目惊心的标题是:北京地铁里这一架,把中国人的脸丢国外去了!


前不久,两名男子在北京地铁亦庄线上的一场斗殴被英国《每日邮报》报道,环球网为这一事件取的触目惊心的标题是:北京地铁里这一架,把中国人的脸丢国外去了!标题一看便充满了对涉事中国人的贬低意味。这无疑又是一篇归咎于中国人素质低的报道。



     “中国人的素质差”几乎成为一种共识,三番五次地进入大众的视野。作家边芹在《被制造的共识:中国人的“素质”问题》一文中就提出——“中国人的素质差”经外诱内导、层层加码,已被制造成一种几乎无人再打问号的共识,浸透民间意识,上至文人学者官员、下至目不识丁的平民百姓,日常凡遇不顺,皆以此为凭。



什么东西一旦形成潮流,总能给模仿者带来愉悦,哪怕是自戕的潮流。



在一些中西社交礼仪的对比上,一些不文明的结果出现后,都归咎于国人的素质低。且不说忽视了自身的“追捧怒骂”是否在低素质的人之列,动辄贬低国人不仅损坏了国家的形象,更重要的是掩盖了这些事件发生的原因和杜绝方法。



既然不是所有人的素质都有问题,为什么把一些个案当成群体性的现象,进而发出“中国人的素质低”如此让人不悦的慨叹?枉顾我国与一些西方发达国家在发展阶段和社会现状上的差距,单拎出一些行为比较,是极不公平的。且从改革开放后与西方的联系日益密切以来,国民对西方的构想也逐渐理想化。“耀眼”的西方文明衬托出中国社会文化的“黯然失色”,国民内心对外的崇拜即是对内的自卑,使得国民的素质“相形见绌”。这样的心理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消失,也就有了一些人强烈的心理落差。但实际上,根据一些留学生表述,中国人在外国人眼中的形象并没有我们既定的那么低。换言之,中国人是在国人自己眼中被觉得“中国人的素质低”。中国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自信力。



也许,就像作家边芹说的:“其中不乏真诚的自我批评,以及恨铁不成钢的过激,但大量为嫌贫爱富、贴附强权的势力之眼,而‘共识’为后一种人提供了道德借口。”在“国人素质低”的声音中,有人找到自以为的身份“优越感”,傲慢地划清阶级界限;有人借助这种渲染,来为自己满怀哀怨、拖长声调地感慨“世风日下”找到一个由头;有人借此推卸自身的责任,为自己作恶找到一个借口,自己再怎么不道德,也都能理直气壮地毫无愧疚感了。为了批判而批判,批判不出一个道德理想国,非但拯救不了有些人的素质,还会错误地传达出消极的对素质提升的预期。



国人的“素质”被放大,而背后的“管理”被缩小。有些问题究竟是素质问题,还是管理问题?某年国庆后,天安门广场的5吨垃圾成为媒体的焦点。难道又是素质低了?非也,为了安全,广场未设垃圾桶,看升旗得从晚上开始排队,由于队伍拥挤,严禁随意走动,有垃圾必须就地摆放。广场11万人平均每人产生垃圾不到45克,这个数据远没有表面上的“5”吨那么震撼。



2017年4月1日,一场旨在改善城市公共服务体验的“厕所革命”在成都拉开序幕,根据目标,所有景区将在5月1 日前配备厕纸和洗手液。半月过去,部分游客浪费和“顺”走厕纸的现象成了人民公园遇到的最大的尴尬,而园区也创下了7天消耗1500卷厕纸的“纪录”。根据《新快报》的点评:明知国民的素质有时会不靠谱,为什么还如此不设防?也许只是一个简单的管理问题,管理不到位就只能诉诸于国民的素质。稍微尝试管理方式的创新也许能对问题的解决大有裨益。用裁纸刀限制限制取纸长度、管理员按需求发放甚至刷证件取纸,都是可以尝试的创新。



排队的问题可以用栅栏解决,节假日高速公路的拥堵问题可以用车流量预警和信息化管理水平的方法解决。在一切管理措施到位以后,再去审视国民的素质问题。要么根本不设管理机制,要么任由人们纵为,这都是“懈政”。 将一些失了章法的行为都归咎于国民的“低素质”,体现的是当局者作为“懒汉”的存在,是旁观者的思维惰性。



退一步说,在一些情况下,做不到文明的人很多,靠自觉不能完全拯救这些人的素质,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个管理的圆规为他们画一个圆的边界线。一条非选不可的道路可以避免抄近路带来的乱套。在关心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当付出的代价比贪图的利益更重时,“无素质”的行为便会被规范;除此之外,适时的利益诱导也能将人们带上文明的正轨。一个科学的开头至关重要,开好这个头是管理者的当下之急。



一种陋习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相应地,对于国民素质的质的提升,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使是简单的管理,其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觑的。只是无论何时,都不要妄下结论,更不要因此而阻断预期素质的发展道路。


编辑:李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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